重ね火

【Vrains炎组】ふれほむ短打

刚来dencity和懒人沙发的场合（谢谢理耶的图，太可爱了，虽然我写偏题根本没提到图里的内容…）

本质进城录。

没有腻歪，就是普通的日常唠嗑。可以的话。

一个来自海边小镇的乡村少年在进入充满尖端高科技氛围的城市时，多少会觉得有些头晕眼花——比起那些看得人不知道该把注意力放在哪儿才好的、五花八门的广告牌，穗村尊由衷觉得就连那些捕鱼归来的渔船上堆在一块儿的海鱼都比这些看着舒服。即使后者充满让人不由得会犯密恐的各种元素，比如无数张在阳光照耀下一张一合的鱼嘴，但至少，不会因为那过度浮夸且杂乱的色彩而让人迷失自己原本的目的。

……或许这才是广告设计师想要达成的效果？

站在百货商场门口，一脸迷茫的穗村尊手里拿着一张购物清单，盯着眼前这些让人抓不到重点的商品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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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几个星期前，他提出要独自一人为了求学而进城、还是去那座举国闻名的一线城市Den City的时候，周围的亲戚乡邻们都为这个家里蹲男孩的变化赞不绝口。爷爷奶奶更是在尊看不到的地方感动的眼泪直掉，“他终于愿意走出去了”之类的话，尊在屋里走廊的拐角处也不止悄悄听到过一次。

“但是，尊你一个人，生活上没问题吗？”——只有一个人对他在城市里的生活自理能力提出了质疑。他的青梅竹马，上白河绮久。

说到底我就不是一个人进城，这方面总会有办法的……虽然装作一脸冷漠地对绮久的吐槽腹诽了不知多少次，尊还是没能把不灵梦的存在告知于她。这个不请自来还让他起了进城念头的AI，才是他身上发生的一切变化的源头。

就在他踏上前往Den City的火车，身后爷爷奶奶和乡邻们的热切视线让尊有种背上被写了“全村的希望”几个大字的错觉时，他还不知道自己的搭档AI此时已经开始往他的虚拟购物车里塞了一堆生活用品——从基本的洗手间用品到厨具，除了他自己打包进了行囊的衣物类和被褥等东西之外，几乎囊括了各个种类。

在意想不到的时候把绮久的话给听进去了，尊在抵达Den City的住处后翻阅着有几大页的购物车时，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得花多少钱，一边不由在心里赞赏着不灵梦的靠谱。

然而，这并不会妨碍尊从里面挑出了几件一看就是不灵梦出于自身喜好而塞进去的东西。毕竟作为一个高中生，他手头可没那么宽裕，凡事都需要精打细算。

“拳击沙袋？？”

“好好锻炼身体对你这个年纪的人类来说可是很重要的。可惜AI没有肉体，否则我也想切身感受一下那种充实的打击感……啊还有，这上面的火焰纹我很中意。”

最后那句才是真心话吧。话说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家里开道场，怎么可能锻炼不足——尊默默从购物车里把沙袋扔了出去。

“山地自行车？”

“这个总需要吧？平时上学或出行的时候。在大路上骑行着挥洒汗水也是一种青春，你们人类的影视作品里是这样说的。”

“哈，都看了些什么东西啊……不灵梦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Den City的公共交通对学生是完全免费开放的这件事你不知道吗？”尊在取得Den City高中的入学资格时便被告知了这项惠民政策。

“…………………………！！！”Σ(O_O)

圣人……不对，AI原来也会有百密一疏的时候啊。尊哭笑不得的动手把山地自行车从购物车里划去。

“高〇模型……独〇兽3号机HG？？？”

“机器人是种浪漫啊，你们人类不也经常这样说吗？看看这款的代号，〇hoenix，啊啊，这种燃烧起来的感觉……嗯，这绝对是为我火之伊格尼斯量身设计的。”

果断驳回，这种东西就算买回来也没时间组装的。

大概就像这样挑挑拣拣来回删了有两页的样子，爆炸的合计价格总算被缩到了一个还能让高中生接受的范围，期间还跟不灵梦讨论了多次人类的常识相关，权当帮对方更新了这方面的数据库。

只是在准备点击“确认支付”的按钮时，尊的脑子里不知怎么的突然灵光一闪，偏过头若有所思地盯着决斗盘里的小黑人儿，几秒都没说话。

“……怎么了尊？”看着他的手指放在按钮上迟迟没落下去还突然盯着自己，就算是高性能AI也没法立刻演算出他在考虑些什么。不灵梦可不像某位伊格尼斯同伴那样擅长对人类的心理进行预测。

“不……只是突然想到……”

尊把视线收了回去，伸手去拿起了桌上的纸和笔。比起什么都用电子文档记录，这种古老的记录方式让他更有亲近感。将套着笔盖的笔头在桌子上轻轻磕了几下后，尊似乎终于整理好了思绪：

“比起网上购物，我觉得带你去实际看看会更有意思。”

炎之伊格尼斯闻言，习惯性地把双臂抄在了胸前：“……嚯，所谓‘实地考察’吗。这或许是个不错的学习机会。”

—————

——本来是带着这样的教学目的才在开学前和不灵梦一起来到百货商场购买各种生活用品的，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尊太小看了Den City百货商场的规格，结果到头来还得靠不灵梦现场导航才能找到路。

“尊，你这样的话之后去上学会让我感到很担忧。”

“要你管！去学校的路总不可能像这里这么……立体？吧……！”

“唔姆，过于复杂的建筑构造对人类而言是一种难题，所以才会有‘迷宫’这种事物的出现吗……？”

里三层外三层，还有三层地下商场，大概是商场运营对这硕大的占地面积也有自觉，出于方便客人的考虑把所有主道都设计成了自动传送带，但也因此要是错过了一个出口的话，返回刚才的地方还得多花个两三分钟。在这样的构造下，尊带着不灵梦转来转去——他是真的对那些藏在各种角落的温馨提示电子指示牌没什么敏锐的检索能力，本来广告就看得人够眼花的了。搞到最后不灵梦看不下去，调来了商场地图替他做起了向导AI，这才踏上了购物之旅的正轨。

“到底是谁在带谁‘实地考察’啊……”尊推着购物车，脑袋有点耷拉。

“唔姆，这对你来说也是不错的学习机会。”

总觉得和出发前的立场微妙的倒过来了？

老式决斗盘被尊平放在了购物车栏里，不灵梦边说边迅速在地图上标出了各个目的地，并规划出了最短路线。看着这个过程，尊叹了口气：“……绮久说的对。”

“嗯？”

“多亏有你跟着来，不灵梦。我一个人的话大概连出门都能迷路。”

炎之伊格尼斯沉默了几秒后，发出一个带着笑的哼声：

“我可是你的搭档。”

尊甚至对AI是否会产生得意的情绪这件事疑惑了那么一瞬间，最后因为自己对电子世界的知识水平实在有限而放弃了猜测。

路过某片家用品区域的时候，不灵梦留意到了某件展示品。

“那个是……”

顺着不灵梦的视线望过去，尊看到了一块放在地上的不规则物体。像是一个大布袋子，但又只有中间凹下去了一部分，若是作为容器来讲实在是太没有效率的设计；但光看外形，不灵梦又难以推测出这到底是个什么用途的东西，因为实在太…体现不出它的存在理念，在一堆家具之中反而显得格外突出。

等一下，家具？

“啊，那个是懒人沙发吧。你对这个感兴趣？”

在不灵梦反应过来可以从这件物体隶属的分类来推断用途同时，尊一句话告诉了他答案。在获得了“懒人沙发”这个关键词后，不灵梦从网络上迅速搜索到了相关释义，又重新用审视的眼光打量起了这个于他而言的新事物——

“软体家具，英文名称beanbag，是人类对舒适和安逸的设计进行革新的结果…”

“……bee…bug？”

“是beanbag，豆子袋的意思。…原来如此，是人类的感性所铸成的一种实体吗。有意思。”

尊试图跟上不灵梦的思路，结果只是被毫不客气的纠正了撇脚的英语。倒是对方对懒人沙发本身比对纠缠读音更感兴趣，这件事让尊迅速找到了一个台阶下。

“不过不灵梦想试试的话，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太小了…？会完全掉进去的吧。”

不灵梦的眼角微微上挑。确实作为AI，没有实体是他们和人类之间最大的区别之一，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的探求心。决斗盘里的小黑人转过身对尊说道：

“别小看我炎之伊格尼斯了。就像你们活在现实世界中那样，网络世界对我们而言就是‘现实’，只要能有足够的数据源，我就可以模拟出无限接近真实的物件…只要有足够多的数据源呢。”

尊敏锐地察觉到，他此时的语气听上去有些跃跃欲试，于是便顺着他的话来了：“嘿～那听上去很厉害啊。”

“所以尊，现在你就去体验吧！为了能够让我回到电子界里再现出相同的东西，为我提供全方位的、真实数据！”炎之伊格尼斯头顶的火焰就像呆毛一样竖了起来。

“……等等，为什么试坐个沙发要说的这么…嘛，算啦。”

不灵梦会在自己感兴趣的地方有强烈的执着，这点尊是早就体会到了。无奈的笑了笑，尊拿上决斗盘，向着那个躺在地上瘪着脸的小豆袋走了过去。

举手之劳就能满足搭档的小小心愿的话，又怎会不乐意呢。

不过这样的体验对一直住老式和屋的尊来说其实也是第一次，因此他光是打探这软趴趴的玩意儿该怎么坐都花了三十秒左右，最后横下心来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既然是沙发那坐下去总归没问题的吧。

因为重心外移而一下袭来的失重感让尊在坐下去的瞬间条件反射绷紧了肌肉，但很快他就发现有一种被稳稳包裹住的舒适将自己的身体全盘托住了。这种仿佛陷进棉花堆但又不是太难以用力的感觉意外的…蛮不错？

“怎么样，尊？”不灵梦的视线一刻没从尊的身上移开过。

尊就这样让身体陷在懒人沙发里，望着天花板的眼神有些恍惚：“嗯…总觉得…”

“觉得？”听者伸长了脖子。

“…很舒服。”

“……”

意识到了不如AI理性的人类在这种时候会脑子断线词汇匮乏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不灵梦试图开始以人类的方式理解“当一个人呆愣着说舒服的时候究竟会是怎样一种心态”。

他大概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念他的那个善于理解人类心理的伊格尼斯同伴，自身的性格使然也让他不会像另一个同伴那样天生深谙及时行乐主义…虽然那在当时的其他伊格尼斯看来就是纯粹的失责，但现在想想，或许那才是最接近人类的行为方式。

在不灵梦脑内有如奔腾的河流一样在进行着种种分析同时，尊就只是单纯的享受着这样的感觉——从最开始盯着天花板发呆，到慢慢闭上眼睛把身体往懒人沙发里缩。

怪不得会被叫做懒人沙发，这样确实会让人变懒啊。微微睁眼看了一下决斗盘里拖着下巴若有所思的不灵梦，尊在心里感叹道。可以的话尊也希望不灵梦能亲身体验一下呢。

要是模拟能成功就好了？

“为了能采集更详细的数据，尊，把这个买回去吧！！”

“哈？！”

Den City的新晋高中生在还未开学的时候就又多了一项小小的的目标。

END